记侯得成八口之家长征及其寻亲之旅

    中华侯氏网 2011年7月28日 中国成州网


    在纪念红军长征胜利七十周年的日子里,1936年9月28日,红二方面军长征成县五龙山战役壮烈牺牲的革命烈士侯得成(原名候昌仟,长征途中改名侯得成,取革命得到成功之意)的小儿子何九生(又名何维俊,族名侯宗元)从湖南大庸县(今张家界市永定区)率爱人田玉梅、侄儿侯德山等重走长征路,到甘肃成县祭拜父亲侯得成的陵墓,笔者有幸采访了何九生老红军。


   
一、感天动地侯得成一家八口走上长征路

    1935年11月19日红二、六军团1.7万人从湖南桑植县出发。48岁的侯得成率妻子殷成福,弟弟侯昌贵,大儿侯清芝,怀孕的大儿媳刘大妹,二儿侯清平、三儿侯宗元(流落成县后改名何九生,何维俊),女儿侯幺妹一起跟着贺龙走上了迢迢征途。其时他最小的儿子侯宗元才6岁。侯得成举家8口人参加长征的壮举已为全军所知。1935年4月,红军在桑植县取得“陈家河大捷”,负责军需给养的侯得成缴获了两大一小三匹马,上交时刚好遇见“胡子”(红军战士对贺龙的爱称)。老侯因筹粮有方,曾被贺龙亲切地称为“筹粮能手”,和贺龙很熟。见他牵着三匹马,“胡子”挥挥手对他说:“老公倌,这匹小马你就不要上交了,留给你一家用。你有个小孩,这匹马可以驮被窝,驮小孩。”老侯会木匠活,得到小马,就高高兴兴地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座椅样的马鞍,让6岁的小儿子坐在上面。长征路上侯得成继续搞军需,侯清芝在工兵连当排长,侯昌贵在担架连当连长,侯幺妹在卫生队,其他4人则一块跟着部队行军。1936年4月底,在川西过海拔5300多米高的哈巴雪山,素有“军中铁肩膀”之称的侯昌贵因劳累过度,第一个倒下了。同年7月,已与四方面军会合的红二方面军从四川甘孜出发,穿越草地,向甘南进发。草地遍布沼泽,气候无常,且极难筹粮,不断有战士因饥饿和疲劳牺牲掉队。就在这里,16岁的侯幺妹和身怀六甲的刘大妹被反动藏军马队冲散。此后仅过了一个月,即1936年9月28日,红二方面军长征在甘肃成县五龙山激战中,侯得成往阵地上送给养,被机枪子弹打中腹部,送到成县抛沙镇半山村何天颂家中养伤10天,10月9日牺牲。何天颂把侯得成安葬在抛沙镇石咀头小山包的掏金洞里,头正对着红军往北行军的方向。侯得成年仅7岁的幺儿子侯宗元寄养给何天颂做养子,此后侯宗元改姓何,叫何九生,长大后学名何维俊。就这样,侯家一家8口人,只有侯清芝和大弟侯清平跟红二方面军北上。1936年12月,侯得成的妻子殷成福一个人穿越茫茫草地,行程8000里,一路乞讨,终于在陕西省富平县庄里镇找到红军和儿子,一起到了陕北。六十年代初被中央授予英雄母亲称号,1972年逝世。


   
二、成县养育何九生成长,侯得成忠魂安息烈士陵园

    何九生当地人都叫红军娃,养父何天颂也是穷苦人,靠给地主家打短工,当长工谋生。由于长年累月的苦力劳作,养母眼睛瞎了,养父58岁那年就再也干不动农活了。不足10岁的何九生就到鸡山大湾给富人家放牛,只管吃饭,不给工钱,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,长到15岁有些力气,就回到何家跟二老一起过。后来又给抛沙镇岳楼村楼北社赵子成家当长工,他一年给500斤麦子,冬天一套棉衣,夏天两套单衣,吃住都在他家。500斤麦子基本能养活家里两位老人,做了4年长工,赵家人厚道,时常照顾他。当时,有一姓马的保长要抓他当壮丁,赵子成多方保护,不让抓。他暗中给人说:“九生这娃太可怜,父亲当红军战死五龙山,只留下他一个‘红军娃’在这里生活,亲人都没有音迅,我们不照管谁照管?”临解放前两年养父养母都去世了,就埋在赵子成的地里,棺材寿衣都是赵家置办的。
    1950年初,成县解放不久,西北野战军彭绍辉的第七军驻在成县,找到他要他参军。他也想当解放军,再说他是老红军遗孤,组织上也同意他参军,可他不敢答应,回到赵家欲言又止,一个劲地看赵子成,赵子成好象明白他的心事,就说:“九生娃,你想参军是不是?这是光荣的事,赵叔支持你。”何九生嗫嚅地说:“赵叔,我还欠着你的钱没还……”。赵子成摆摆手说:“傻孩子,赵叔啥时候想让你还钱哩!”就这样何九生参了军,他没有什么亲人,部队开拔时只有赵子成作为他的家属来送行。后来他复员回到成县,1953年8月与当地人田玉梅结婚,当时,他在抛沙公社任职。1961年经大哥侯清芝多方寻访,找到他要他迁回湖南老家与家人团聚。现在他与妻子就住在张家界市永定区西溪坪光荣院,享受流散红军待遇。
    老红军侯得成烈士的坟墓被中共成县委、成县人民政府从抛沙镇石咀头搬迁到县城革命烈士陵园,当时任兰州军区政委的肖华同志为革命烈士纪念碑题词。侯得成同志的墓碑就在巍峨矗立的革命烈士纪念碑西侧。每年清明节,县委、县政府都要组织群众为革命烈士扫墓。县直各单位干部职工,中小学生数万人在这里举行入党、入团、入队宣誓仪式;请老红军宣讲成县战役的经过及侯得成壮烈牺牲的感人事迹,进行爱国主教育。缅怀革命先烈的丰功伟绩,更加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。侯得成烈士长眠于翠柏鲜花环绕的烈士陵园,党和政府组织群众四时祭扫。看到今天成县天翻地覆的变化,烈士应该笑慰九泉了吧!


  
  三、侯得成红色家庭寻亲团圆之旅

    全国解放后,侯家人一直在苦苦寻找自己的骨肉亲人。侯得成的大儿子侯清芝已经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解放军指战员。1945年8月抗日胜利,侯清芝九月随部队从延安出发,辗转数千里,开到黑龙江省佳木斯,派驻合江军区特务团,任副团长,合江军区独立七团一营营长,团参谋长,参加过黑山狙击战。后随大军南下,参加了衡宝战役。1950年4月,四野47军49团团直和一营划归湖南益阳军分区管辖,任该团参谋长。同年,因工作需要,调回湖南永顺军分区,任大庸县大队长。1955年授上校军衔,荣获三级独立自由勋章一枚,二级八·一勋章一枚,三级解放勋章一枚。此时的侯清芝从未放弃对亲人的寻找,当年离散时身怀有孕的刘大妹是死是生让他梦绕魂牵。刘大妹是桑植县瑞塔铺六斗溪人,他俩结婚地点是桑植县洪家关,主婚人是共和国第一位女将军李贞。往事如姻,岁月无痕,终无妻子刘大妹,小妹侯幺妹的下落,他才与当时的土改干部龚伦齐结婚,生下了九个儿女。1956年通过各种关系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弟弟何九生,1961年从甘肃成县迁回湖南大庸县与亲人团聚。
    1987年4月的一个黄昏,戎马半生的侯清芝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站,老人望着窗外的夕阳,久久不能瞑目。儿女们围拢来悲痛地询问老人家有何未了的心愿,老人吃力地抬起右手指向西方,断断续续地留下了最后的遗言:“记住啊,四川西部的草地上,有我们的骨肉亲人……,你们要想办法团圆啊!”侯清芝老人所说的“骨肉亲人”,便是前妻刘大妹怀的那个孩子。多少年了,活着的,始终牵挂着失落的。难以割舍的,便是那份血肉相连的亲情。
    2004年11月初,侯清芝的二儿子,在益阳县交通局工作的候德长,在看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,发现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红原县有一个叫侯德明的老红军,在寻找原大庸县的亲人。侯德长想,父亲曾说过,怀有身孕的刘大妹正是在四川西康交界的地方失散的,这位老红军也姓侯,而且名字上与我们兄弟姊妹同一个“德”字辈,这是不是前母刘大妹所生的那个人呢?侯德长火速赶回张家界,向兄妹们传达这消息,并把在光荣院安享晚年的红军叔叔何九生,此时已恢复原名侯宗元也请了来,一同商量。面对电视台的这一信息,侯家上下非常激动,决定组成一个8人寻亲团探个究竟。68年前,侯得成一家8口参加长征;68年后,一家8口又驱车寻亲。历史的变迁和巧合,让人不禁感慨万千。刘大妹和亲人失散后,被当地的安果活佛收留,并顺利地生下了侯德明。大概是侯德明三四岁的时候,曾一起失散的侯幺妹经过多方打听,找到了在寺庙里的刘大妹,两人一合计,决定把小侯德明托付给安果活佛,他们则结伴寻找红军去。自此以后,刘大妹和侯幺妹再也没有回到亲人身边,留下的则是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。侯德明小时候给土司家放牛,走马帮,光着脚丫在雪地里走过了童年、少年。长大成人后,为人忠厚、手脚勤快的侯德明,被土司的女儿看中,破例做了土司的女婿,改藏名罗尔伍,意思是“汉人的宝贝”。1982年,当地政府得知他的身世,给了他老红军的待遇,每月补助120元钱。侯德明现居住在红原县瓦切乡,一共有两儿两女,大儿子叫俄巴,在县一中当教师,妻子阿尔基在县电视台当播音员。二儿子叫青洛,在草原上放牧为生,两个女儿已远嫁他乡。
    寻亲团从湖南出发前往四川阿坝需要经过湖北、重庆,穿越四省市13个城市,往返行程8000里,到达平均海拔3000多米的红原县。全县被冰雪覆盖,总人口3.8万,其中藏族占79%,县城人口不到4千。红原是周恩来总理取的名,意为“红色草原”。寻亲团一行在侯德明大儿媳阿尔基的带领下,于2004年11月16日上午10点多钟见到了日夜思念的亲人——他们的大哥侯德明,找到亲人的激动使74岁的何九生落泪了,侯家的兄弟落泪了,在场所有的人落泪了……,更让人落泪的是,侯德明向亲人讲述的这失散68年来的坎坷经历和对家乡对亲人的思念之苦。侯德明的经历和生活现状让寻亲团感到欣慰。“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,我们来接您回大庸老家看看!”临返回前,依依不舍的寻亲团向失散多年的亲人发出了邀请……。


   
四、期盼45年的回乡之路

    2006年10月29日,何九生偕妻子田玉梅,侄儿侯德山一行来到了阔别45年的第二故乡——甘肃成县抛沙镇,这里有他父亲侯得成的陵墓,有他童年生活过的伙伴、工作过的战友和同事,更有关怀喂养过他的父老乡亲。一踏上成县这块热土他就激动不已,半个世纪的沧桑巨变使他耳目一新。童年时的伙伴已都年过古稀,有的已经作古。活着的一听到何九生回来了,都跑来相见。有张生贵、王得喜、曹玉珍等许多人争相往自家屋里拉。说不完的离别话,干脆彻夜不眠,挤在乡间农家的大土炕上互相感受亲情的温暖。何九生含泪说:“我忘不了养育过我的成县亲人,做梦都和你们在一起。毕竟我是喝抛沙河的水长大的,20多年的乡情在我心底扎了根,终生都难已割舍,再说我还是抛沙镇人的老女婿啊!”这句话逗得大伙又破涕为笑了。
    第二天,何九生带领妻子、侄儿等一行返回县城革命烈士陵园给父亲扫墓,在父亲的墓前诉说侯家人终于团圆的经过,以及各自家庭生活情况。告慰父亲,侯家的子孙们终于团圆了。临别时,何九生拿着一沓童年伙伴的照片给我看,带着依依不舍的亲情回去了,圆了分别45年的回乡之梦。(汉水蛟龙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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